“甘德安：民办教育要制衡资本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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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甘德安:民办教育必须平衡资本意志

【不管有多少指责和反对，无论领域洗牌是否会引起民间资本的退潮，民办教育分类管理的靴子摆动了10多年后终于落地。 舆论质疑立法，为民办学校抱怨，执教30多年，特别是在民办大学担任校长10多年的甘德安为新法敲鼓。 他认为民办教育其功绩是不可缺少的，其过去也不必隐瞒。 】

民办大学的投资转化率为60%？

《中国慈善家》: 11月初，《民办教育促进法》进行了重大调整，对民办学校进行分类管理，允许营利性学校兴办等。 如何评价新法对民办教育的作用？

甘德安:我认为分类管理是正确的。 有助于促进中国民办教育的快速发展。 让我们先来谈谈大学。 《民办教育促进法》从2002年颁布至今，为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也存在许多问题。 公立大学的问题是行政化、权力本位，民办大学的问题是资本本位，所有的运行机制都是基于资本意志，而不是基于教育、知识、学识。

《民办教育促进法》规定民办教育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很多人理解这并不意味着不能营利，这是个大问题。 2003年，教育部发表了《关于规范和加强普通高校以新机制和模式试办独立学院管理的若干意见》(简称教育部8号文件)，其中规定民办独立学院可以得到合理的回报。 这实际上违背了《民办教育促进法》。 因为中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期，教育投资不足，需要动员民间资金投入，才开了这个口。

从好的方面来说，此后全国相继出现了300多个独立学院。 从坏的意义上说，不以营利为目的的民办教育领域，结果带来了暴利。 独立学院的创办者几乎都获得了暴利，投资转化率达到了40%、50%，甚至60%。 据说在圈内，建立独立学院比卖淫和贩毒更赚钱。 虽然也有以不以营利为目的的独立学院，但说起来，真正以营利为目的办学的独立学院和民办大学还很少见。

《中国慈善家》:正常收益是多少？

甘德安:根据国际惯例，8%以上是暴利。 从第8号文件公布到现在，对这种合理的回报没有规定。 分类管理后，营利性民办大学开始纳税，非营利性民办大学将得到与公办大学同样的政府支持。 国家的指导思想很好。 如果你想营利，就以营利的方式进行。 现在的问题是打着非营利的幌子来谋求营利。 这个我们必须防止。

《中国慈善家》:民办教育分类管理的争论持续了近20年，但年底，该法修正案未能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表决。 分类管理是国际惯例，为什么在中国这么难？

甘德安:我个人理解，一是中国的教育自古以来就是慈善事业，不以营利为目的。 再有，10多年的实践表明，教育行业如果允许盈利，资本就会过于贪婪，我想这也是很多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担心和反对的理由。 营利性学校可以办，但是如果监管不好，新的《民办教育促进法》就会重蹈覆辙，成为一些人牟取暴利的新工具、新武器。

《中国慈善家》:中国目前捐赠资金办学力度有限，不适合非营利性民办学校。

甘德安:如果不办营利性大学，民间就不太想投资。 这是目前火热的观点。 十几年前这么说，现在也这么说。 我认为是个伪命题。 中国的大学从1999年开始扩大，有名的教授出了万言书，阐述了5个理由为什么大学要扩大。 一是1997年的金融危机。 二是1996年左右国企改革，大量职工下岗，高校毕业生就业压力较大三是产能过剩四是中国入学率过低，印度人均收入只有中国的一半，入学率是中国的两倍。 另一个是政府没有钱，所以用民间资本办学校。 这句话有两个误会。 例如，政府的财政收入将用于哪里？ 首先必须用于国防、民生、教育等方面。 我们把那么多钱用在国有公司的运营上，建设高铁，投入海外，我们能把这些钱用在教育上吗？ 我们太看重事物的现代化了，次要看人的现代化，培养人才肯定比盖大楼重要。 为什么不花钱培养人呢？ 1993年，中央政府承诺，到2000年，中国教育经费将达到gdp的4%，但这个目标到年中实现，晚了12年，目前国际标准为5.8%。

其次，教育是诱惑。 民国时期不是更穷吗？ 南开大学曾经很穷，厦门大学的陈嘉庚捐赠资金办学校，后来卖掉了几栋楼支援学校。 我们必须引诱民间进行教育，而不是引诱民间资本来获利。 二十年前还可以，但现在不行了。 我们现在是gdp思维，没有从责任、使命、民族、人的高度考虑教育问题。 民办教育这十几年，政府不怎么出钱，上司也不出钱，都是学生和家长出的钱。

(中国慈善家)有观点认为，民办教育的许多争论，如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分类管理，其实都是民办教育组织者自己做的，他们想自己赚钱，也想在学校享受免税。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甘德安:是啊。 我曾经提出过建议。 银行有银监会，证券有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保险有保监会，教育也要单独成立监督管理委员会。 可以放在人大，至少也可以放在政协。 中国有2000多所大学，教育部自己管理学校，自己监督自己，相当于拿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

尾部无法大幅脱落

《中国慈善家》:私募股权学校也是国际惯例，哈佛、斯坦福等美国私立大学是国际顶尖学校。 同样是用民间资本办学校，为什么在中国会异化？

甘德安:有两大不同。 美国的私立大学属于社会，挣的钱是社会资本，中国达不到。 我说过民办大学既不是公共的也不是我的。 它是公司，它的资本是社会资本，它的代言人代表着社会资本的意志。 这才是中国民办大学今后要走的道路。 美国有钱人办大学，中国没钱人办大学赚钱。 十多年前，中国政府资金不足，想筹集民间资金办学校，但想法很好。 但是，进入了民办大学，包括独立学院的人都变得有钱了。 马拉大型车，空手套白狼。

部分美国公立大学为州立大学，对州内纳税居民实施普惠制，如果满足条件，可以进入包括社区大学在内的大学。 但是，如果上好大学，上不了公立好大学，就得花很多钱去好的私立大学。 但是，中国好的大学是公立大学。 美国私立大学收钱，质量也很好，中国民办大学收钱，质量特别差。 这证明了我们国家在公立大学和民办大学的制度设计上有问题。 中国大学的结构是妻妾结构。 公立大学是妻子，民办大学是小妾。

我们笑得最多的不是中国足球。 虽然中国足球在国际竞争中经常失败，但是中国的大学如果也参加全球竞争的话，可能会比中国足球更差。 以年为例，全国高校招生人数为721万人，民办高校招生人数为177.9万人，占25%。 民办教育越恶化，对整个国家的高等教育质量的冲击就越大。

《中国慈善家》:过去监管有不足之处吗？

甘德安:但是，教育主管部门也要求民办高校进行年检和专业判断，本科判断，要求学校提交资料，提交数据，但有目共睹的人是数据造假。 政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中国民办大学横空的产生，是在法律准备不足、政策准备不足、理论也准备不足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300多个。 政府出台了一系列规范文件，但最近的只有老人的旧方法、新人的新方法，尾巴不会掉很大。 8日文件出台后，许多地方政府制定了新的规章。 收取学费后，首先进入政府财政，由学校预算，从政府财政中缴费。 但是，后期的学费监管完全失控，政府对民办高校的资金支持失控。 我前几天在有名的民办大学讲课。 他们的上司出了一本意味着学校是我(个人)的大学的书。 中国许多民办大学已经办了30多年了。 父子、父女成为理事长、校长、副校长，民办大学趋于家族化。 这所大学行得通吗？ 在世界上可以说是荒谬的。 公立大学要求系主任担任正教授，但是很多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学历，没有职务的上司，在第一线当院长，当校长，领导着这所大学。 比如兰州交通大学博文学院就是典型的例子，你是说不合理吗？

哈佛，斯坦福是私立大学，是社会大学，不是私人或家庭大学，对吧？ 大学是公器，不是私人武器。 不尊重教育规则，不尊重老师和学生，是民办大学中普遍的现象。 2003年去陕西进行了考察。 一所民办大学说要建立东方的哈佛。 中国的民办大学离哈佛、斯坦福有多远？ 他们连北大、清华都不能这么说。

治理结构不顺利，所有大学都不顺利

《中国慈善家》: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

甘德安:资本不受约束。 我们说，问题在前三排，根据主席台，民办大学根据管理结构，这次修改法的核心就在这里。 治理不好，所有的大学都不好。 现在，中国民办大学有董事会和理事会，但基本上是摆设，是会长和上司计算的。 大学成为企业，教授、博士成为兼职。 我们为了承认资本的权力，其权力是选择董事会，董事会的权力是决定战术，选择校长。 校长的权力是指按照高等教育法、民办教育促进法赋予的条款办学，履行教育教学权和学校行政权。 在现在的民办大学里，校长基本上是摆设和陪酒女，这和国外大学的风马牛不相及。 的大学有校长治校、教授治学、学生自主、后勤服务。

这次《民办教育促进法》的修改，非常有道理区分营利和非营利，但是历史告诉我们，即使大体符合，如果没有细则的话，也会变成空。 因为可操作的空之间太大了。 例如，我刚才说的合理回报变得暴利，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现在不知道什么是合理回报，教育部门、财政部门、发改委都没有出台文件。 此外，细则出台后，需要监管和约束。 政府不受法律和行政的制约，个别校长和教授不能制约资本。 法律细化和监管的执行，这两个根本问题需要处理。 否则，新的《民促法》依然是空一纸文书。

《中国慈善家》:你认为要点应该监督那些问题吗？

甘德安:一是将学校经营者的投资资金转移到民办大学的法人账户，而不是投资者自己的企业账户。 必须妥善管理和合理使用学费收入，用于学生和老师。 要抓好政府对民办高校的资助资金，包括资助民办高校青年教师的研究与培训项目等。 民办高校教师申请课题的经费不是由民办高校业主管理，而是必须由课题负责人录用。

《中国慈善家》:国外非营利大学有什么值得借鉴的经验？

甘德安:设立由投资者、社会贤达、社区代表、教师代表参加的多边治理董事会，他们享有同等权利的投资者权力主要在于选举董事会和董事会，董事会的权力仅限于校长的选举和战术的决定，仅此而已 必须从法律上研究董事长(董事长)和董事会)的关系。 董事长(董事长)是董事会)的召集人，不是董事会)的领导。 法律规定，实际上有必要防止会长(理事长)离开座位。 另外，董事会(理事会)将成为投资目的地的摆设，防止近20年来民办大学的董事会基本上是摆设。

必须确定董事长(理事长)不能兼校长。 董事长负责战术，是战术思维，校长是执行者，是执行者思维，在一起必然不是失去战术思维，也不是失去执行者。